早春时节,景山桃园多了不少踏春的游客,他们或携家带口,或三朋二侣,不为别的,大多为了一睹芳菲开尽的桃花林。
开在乍暖还寒的春三月,桃花应是儿时最记忆的花,它那粉粉的树树红颜,给刚从严冬过来的人们带来许多暖意。记得儿时在外婆家,每当桃花盛开,小妹们常常在临河的桃林里嘻笑追逐,跳绳子,踢踺子,纤手轻摇间,发髻中衣襟上到处花瓣缀满,红朴朴的笑脸和嫣红落英相互映衬,煞是有趣。
春风数度,流水再暖,长大后印象中的桃花多了几许风情,读着崔护的《题都城南庄》,听着陆游的《钗头凤》,春色妩媚,桃花依旧;但青鸟飞远,佳人不见,那种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的感叹,勾起了不少离情别绪。落花如雨的夜晚,独对迷离月色,片片花瓣辗转间零落成泥,儿时那种忘情的欢乐感觉,已经沓然难寻。
岁月荏苒,沧海桑田,而今再走进这片桃花林,一样的桃红柳绿,更多联想的,已是陶翁世界了。想象里:晋太元中,在那“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”的桃花源,南山长碧,东水长流,悠悠然端坐在茅檐下的长凳上,看华枝春满,听晚风拂柳,桃花掩着柴扉篱墙,绯红的花瓣自树上片片坠落,星星点点,镶缀在风翻的书页上~~
“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”。性情中人如我,偏偏久居樊笼,难以忘怀得失,多么希望,有朝一日能一遂平生所愿,采菊东蓠,悠然南山,不劳浮名浮利,人生至乐,莫过于此。
高山仰止,景行行之,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
春来遍池桃花水,
堂前物是人却非;
欲寻仙源无觅处,
一蓑烟雨寂寞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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