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万有,而梅雨潭的绿却仅有。
因为一个人,一些文字,朱自清先生和他的《绿》。
在江南这个终于赶走清冷的清明前,我来到了仙岩,来到了梅雨潭——这个先生离开温州后一直深深系念的故土。
先生和温州结缘,是在上世纪20年代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。虽然前后不足一年, 但绿意满怀的环境和朴实温暖的人情让一直颠沛流离的他有了“家”的感觉。于是有了《我的南方》所描写的:我的南方,那是山乡水乡,那是醉乡梦乡……
60余年弹指过去,先生在温州时留连的青石小路、屋前古塔等已物是人非,但先生那美丽隽永的文字,连同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的高风亮节,却深深地烙印在温州这片多情的土地上。
在梅雨潭自清亭,先生的《绿》依然赫然石刻,围着石碑,我像见到久别的故知,一字一句地默念着那熟悉的文字:那溅着的水花,晶莹而多芒;远望去,像一朵朵小小的玉梅,微雨似的纷纷落着。据说,这就是梅雨潭之所以得名了。但我觉得像杨花,格外确切些。轻风起来时,点点随风飘散,那更是杨花了。--这时偶然有几点送入我们温暖的怀里,便倏的钻了进去,再也寻它不着。大约潭是很深的、故能蕴蓄着这样奇异的绿;仿佛蔚蓝的天融了一块在里面似的,这才这般的鲜润呀。
岁月无常,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,但总有些东西永远能随风散馥,沿水流芬。千年鲜润的梅雨潭呀,你还是这么青春亮丽,清幽恬静,一如先生笔下那个“十二、三岁的小姑娘”……它让人于这个娑婆世界感受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一面,看到自己灵魂深处散发的光芒和芳香。
到梅雨潭感受绿,毋宁说是来朝拜先生,膜拜清者自清而高山仰止的不朽的灵魂,一盏慈航指路的明灯,它让我既饱尝人生情爱的美好,又深知世态炎凉的正常,正如罗曼.罗兰所言:看清了这个世界,而后爱它。
评论